为什么说“开谈不读红楼梦,读尽诗书也枉然”?
《红楼梦》是一部有高度思想性和高度艺术性的伟大作品,代表古典小说艺术的最高成就,也是中国古代文学的典范之作。
《红楼梦》是传统文化的结晶,渗透着传统文化的因子。是封建社会的百科全书、是中华民族传统文化的 总汇。文学、艺术、技艺的各种形式,包括诗、词、曲、赋、歌、赞、诔、偈、匾额、对联、尺牍、谜语、笑话、酒 令、说书、百戏、雕刻、泥塑、参禅、测字、占卜、医药,以及诗话、文评、画论、琴理,《红楼梦》中文备众体。
《红楼梦》是特定历史文化背景的产物。广一点说,到清中叶为止的持续四千多年的中国古老文化传统,都可以看做是《红楼梦》产生的大的文化背景。长期的文化积淀为文化艺术精品的孕育提供了适宜的土壤。当然还有明清之际的具体文化背景,这也是至关重要的,它决定一部作品在这个时候出现而不是出现在另外的时候。清王朝虽然以文化比较落后的民族入主,又经过明末社会大动荡给文化发展造成的创伤,但不久,随着社会经济的恢复和发展,文化也开始复苏。到曹雪芹时代,不仅经济达到相当的繁荣,文化也呈现出蓬勃发展的趋势。如果说在清朝开国之初,满族的达官显贵于汉文化还感到隔膜,因此朝仪宫规尚需阉侍指点,到康、雍、乾时期满汉文化的融合已达到相当高的程度,王公大臣及宗室子弟受传统文化熏陶,无不以华夏文化的正宗继承者自命。曹雪芹和他的家族,就是这一历史时期特定文化环境的产儿,传统文化的大背景、明清之际的具体文化背景和曹氏家族的文化环境,这三者在曹雪芹身上化而为一了。 《红楼梦》是传统文化的结晶,里面渗透的传统文化的因子异常丰富。就反映生活的丰富性来说,是封建社会的百科全书;就其包含的文化因子来说,堪称中华民族传统文化的总汇。文学、艺术、技艺的各种形式,包括诗、词、曲、赋、歌、赞、诔、偈、匾额、对联、尺牍、谜语、笑话、酒令、说书、百戏、雕刻、泥塑、参禅、测字、占卜、医药,以及诗话、文评、画论、琴理,《红楼梦》中应有尽有,真可以说是文备众体。没有多方面的文化积累,断写不出《红楼梦》这样作品。同样,真正读懂《红楼梦》,也需要相应的知识储备;这就是为什么五大古典小说中,《水浒》、《西游》、《三国》易为一般读者所接受,而《红楼梦》更受知识阶层欢迎的原因。不仅仅是题材问题,《儒林外史》写的也是知识分子,但接受起来比《红楼梦》容易得多。文化精品的生产和接受,需要作家和读者两方面都具备相当的条件。当然,文学史上任何经受住时间检验的作品,都是艺术杰构,无不是某一种文化的象征,只不过《红楼梦》的档次更高,不仅代表中国的传统文化,而且是中国传统文化的一个宝库。 《红楼梦》里用很多篇幅描写十八世纪中叶封建贵族的日常生活,其中很大一部分属于文化生活,如吟诗、作赋、猜谜、行令、晶茗、绘画、下棋、抚琴、说书、观戏、斗草、簪花、游园、宴饮等,都是封建社会上层的文化活动。饮馔一般应是物质享受,但在《红楼梦》里已有所变异,有时升华为艺术,成为文化艺术活动的一部分。第三十八回宝钗协助湘云做东,请贾母等吃螃蟹,是和游园、赏花、做诗结合在一起的,’艺术价值多于实用价值。第四十四回贾母给湘云还席,“每人跟前摆一张高几,各人爱吃的东西一两样,再一个什锦攒心盒子”’“攒盒式样,亦随几之式样,每人一把乌银洋錾自斟壶,一个十锦珐琅杯”。作者的目的主要是写充满雅趣的饮馔方式和款仪,不在饮馔本身,因而究竟怎么吃,谁吃了些什么,只字未提。接着便大写特写热闹非凡的牙牌令,又转到游乐方面了。第七十一回贾母八旬大寿,荣宁二府各开筵宴,宁府请官客,荣府请堂客,然后是各种形式的家宴,前后持续一周,:还穿插着观戏等活动,但重点是在渲染排场和礼仪,总离不开文化的内容・。想按《红楼梦》里的菜谱进行烹调,甚至准备开一家餐馆,用贾府的菜肴招徕顾客,这样的“红学家”兼实业家从来不乏其人,但成功者寥寥。原因何在?盖由于《红楼梦》里的饮馔观赏价值每多于实用价值。曹雪芹一方面把艺术生活化了,另一方面也把生活艺术化了。谓予不信,刘老老赞不绝口的那种“茄鲞”,哪位依法按料做一个试试?恐怕未必成功。 《红楼梦》中渗透的传统文化的因子,不仅表现在大量的关于文化生活和文化活动的直接描写中,更主要的是书里面的人物集中代表了中国人的文化性格。中国长期是一宗法社会,以家族为本位,亲亲尊尊,根蒂连结,单独的个人无以立足,只有在人际关系中才能见出性格。《红楼梦》中的各色人物围绕贾府这一封建大家族旋转,纵横捭阉,互相勾连,生出无穷故事。所谓晴为黛影,所谓袭为钗副,既是写人物的一种手法,又是同处一家族环境中人物性格的表现。书中众女子,各代表不同的文化层次,高低、贵贱、雅俗、文野,彼此互为区别。贾家四姐妹,以探春的文化素质最突出,元春、迎春、惜春稍次之,但也不乏优良的教养,只是各有偏长罢了。同是服侍主子的丫鬟,袭人、紫鹃、平儿、鸳鸯,个性互不相同,但性情教养中又有受传统文化熏陶的共同的一面―。她们自己不能读书识字,却有一定的文化教养,完全是环境习染所致。即使是雪雁、麝月、莺儿、翠缕、玉钏等小丫头,耳濡目染,也无异于“郑家诗婢”。第六十二回小螺、芳官等几个人斗草,这个说“我有《牡丹亭》上的牡丹花”,那个说“我有《琵琶记》里的枇杷果”,两部戏曲名著的名字脱口而出;第四十六回鸳鸯抗婚,顶撞她嫂子说:“什么‘好话’?宋徽宗的鹰、赵子昂的马,都是好画儿!”
这两个例子;足以证明贾府的不识字的丫鬟也有一定文化素养。文化是个大概念,言谈、行为、举止、待人、接物、仪表、服饰,都反映一个人的文化风貌。刘老老误把平儿当做凤姐,不单是看见平儿遍身绫罗,插金戴银,恐怕也和平儿的举止不凡有关。就连与诗书无缘的凤姐,心机、锋芒、手段固然胜人一筹,甚至有撒泼打滚、胡搅恶骂的表演,另一方面也极善处理老幼尊卑各种复杂的关系,反映出封建大族的一定教养。贾母说:“我喜欢他这样,况且他又不是那不知高低的孩子。”贾母说的”高低”,即是指处理人际关系需要掌握的“度”,也就是象征文化教养的“礼”。凤姐的特点,是不知书却能达礼。当然,文化素养最高,不仅在《红楼梦》中出类拔萃,置诸青史亦光辉熠熠的,是宝钗和黛玉。这是两个由古典文化熔铸出来的艺术典型,而又分别代表着礼和诗两个不同的文化流脉。就传统文化的功用来说,诗和礼是统一的,就其表现形式来说,二者又有所不同。《礼记・乐记》写道:“乐由中出,礼自外作。乐由中出故静,礼自外作故文。”前者可为黛玉写照,后者可为宝钗拟形。一个代表艺术精神,一个代表道德精神,共同象征着中国传统文化。贾家被称作“诗礼簪缨之族”,刚好和钗黛两个表现形态不同的文化性格协调起来。 贾宝玉是作为封建礼教的叛逆者在书中出现的,他的思想、性格、言论、行为常常与传统文化格格不入,但他并没有脱离开民族文化的土壤,相反,他的身上溶解着丰富的传统文化的因子。按书中所写,宝玉的故事大都发生在十三至十五岁之间,一个十足的少年,其幼稚之处自不待言,但细心的读者不难发现,宝玉也有相当成熟的一面;例如处理人际关系,他是很自如的,不是搬用什么处世之道,而是已成为一种修养,一种文化性格。他遇事谦让,从不为自己争什么。做诗,总是说自己的不好。对人则充分体谅,不只对女孩子,对兄弟子侄也一视同仁,敬恕有加,不愿因自己的特殊地位给别人造成难堪。第二十四回写宝玉给贾赦请安,邢夫人让至上房,同坐一个坐褥,又用手百般摩挲抚弄宝玉,使贾环看了大不自在,示意贾兰离去。宝五见此情景也起来告辞,说明他不愿冷落别人。第二十五回贾环故意推翻蜡灯,烫伤了宝玉的脸,王夫人大发雷霆,把赵姨娘和贾环痛骂了一顿。宝玉则说:“有些疼,还不妨事。明儿老太太问,就说是我自己烫的罢了。”表现出忍让克己的特点。第六十六回柳湘莲向宝玉问尤三姐的品行,宝玉说“你既深知,又来问我做什么?”不作正面回答。这些地方,都可以见出宝玉的修养,完全是中国式的为人行事的方法,无疑带有中国传统文化的特征,包括对爱情的执着和在强力面前的无可奈何,不得已便用庄禅解脱自已,也渗透着我们民族文化性格的某些共性。 《红楼梦》中的许多人物,二百年后的今天,仍然能在生活中看到他们的影子,原因就是中国人的文化性格易时相通。想了解中国人和中国文化吗?读《红楼梦》应是最方便的途径。《红楼梦》反映了中国文化的深层结构,是一种成熟的文化形态,对这样的作品进行研究,其学术意义和学科价值自可想见。 《红楼梦》在中国古典文学里面是最富有典范意义的作品,不理解《红楼梦》就不容易理解中国古典文学。中国历史悠久,创造了灿烂的古代文化,仅就文学成就而言,三百篇、楚辞、汉赋、唐诗、宋词、元曲,每一历史时期都有大家名世,优秀作品汗牛充栋,何独《红楼梦》最有典范意义?当然,每一时代有每一时代的文学,无论何种文学样式,一旦走向成熟,都具有典范意义,而且它的高峰是不可企及的。但文学本身有历史的承继性,后来的作家总是要从先辈那里吸取营养,因此越是晚出而又能达到高峰的作品,包含的文学传统的成分越多,对一国文学来说,其典范意义也就越发突出。《红楼梦》是中国古典文学的集大成的作品。曹雪芹有志于文学创作,而不选择诗、词、曲、剧的形式,选择了小说,这是他的聪明处。如果他当初想以诗、词、曲、剧创作名世,恐怕文学史上就没有他的位置了,至少不会像今天这样显赫。明、清两代是小说的繁盛期,冯梦龙、罗贯中、施耐庵、吴承恩以及《金瓶梅》的作者已经提供了先鉴,曹雪芹有条件把小说这种文学样式推向高峰。 小说的特点是容量大,可以展开广阔的社会生活的画面,时间和方位不再限制作家的手脚,古今中外可以连成一片。同时,小说之外的各种文学样式,也可以伴随人物的活动包容在小说之中。《红楼梦》里的诗、词、曲、赋很多,而且不是通常小说中的回前诗和开场诗,而是货真价实的创作,虽然有一部分是代作品中的人物拟的,也可以看到雪芹的诗才。张宜泉称雪芹“工诗”,脂评也说“雪芹撰此书中亦为传诗之意”,当不是虚谈。 总之,从《红楼梦》中我们看到了曹雪芹的多方面的才能、这是他的前辈作家不及他的地方;曹雪芹可以在《红楼梦》里写诗、填词、度曲,屈原、陶渊明、杜甫、欧阳修、辛弃疾却不能在他们的诗词中写小说。文学形式的演变,总是使作家的创作天地越来越广阔,后来的典范虽不能代替先前的典范,却能够包容先前的典范的一些因素,中国古典文学的主要艺术特征我们在《红楼梦》中都能找到。作者经常用写诗的手法、写戏剧的手法或者绘画的手法,来写他的作品。人们常说戏剧和电影是二种综合艺术,殊不知《红楼梦》也是综合艺术,而且综合的东西比某些戏剧和电影要多:得多――她把中国传统艺术、整个古典文学都综合进去了。
因此,清嘉庆年间京都竹枝词说:开谈不读红楼梦,读尽诗书也枉然!!!
.《红楼梦》是一部有高度思想性和高度艺术性的伟大作品,代表古典小说艺术的最高成就,也是中国古代文学的典范之作。
《红楼梦》是传统文化的结晶,渗透着传统文化的因子。是封建社会的百科全书、是中华民族传统文化的 总汇。文学、艺术、技艺的各种形式,包括诗、词、曲、赋、歌、赞、诔、偈、匾额、对联、尺牍、谜语、笑话、酒 令、说书、百戏、雕刻、泥塑、参禅、测字、占卜、医药,以及诗话、文评、画论、琴理,《红楼梦》中文备众体。
《红楼梦》是特定历史文化背景的产物。广一点说,到清中叶为止的持续四千多年的中国古老文化传统,都可以看做是《红楼梦》产生的大的文化背景。长期的文化积淀为文化艺术精品的孕育提供了适宜的土壤。当然还有明清之际的具体文化背景,这也是至关重要的,它决定一部作品在这个时候出现而不是出现在另外的时候。清王朝虽然以文化比较落后的民族入主,又经过明末社会大动荡给文化发展造成的创伤,但不久,随着社会经济的恢复和发展,文化也开始复苏。到曹雪芹时代,不仅经济达到相当的繁荣,文化也呈现出蓬勃发展的趋势。如果说在清朝开国之初,满族的达官显贵于汉文化还感到隔膜,因此朝仪宫规尚需阉侍指点,到康、雍、乾时期满汉文化的融合已达到相当高的程度,王公大臣及宗室子弟受传统文化熏陶,无不以华夏文化的正宗继承者自命。曹雪芹和他的家族,就是这一历史时期特定文化环境的产儿,传统文化的大背景、明清之际的具体文化背景和曹氏家族的文化环境,这三者在曹雪芹身上化而为一了。 《红楼梦》是传统文化的结晶,里面渗透的传统文化的因子异常丰富。就反映生活的丰富性来说,是封建社会的百科全书;就其包含的文化因子来说,堪称中华民族传统文化的总汇。文学、艺术、技艺的各种形式,包括诗、词、曲、赋、歌、赞、诔、偈、匾额、对联、尺牍、谜语、笑话、酒令、说书、百戏、雕刻、泥塑、参禅、测字、占卜、医药,以及诗话、文评、画论、琴理,《红楼梦》中应有尽有,真可以说是文备众体。没有多方面的文化积累,断写不出《红楼梦》这样作品。同样,真正读懂《红楼梦》,也需要相应的知识储备;这就是为什么五大古典小说中,《水浒》、《西游》、《三国》易为一般读者所接受,而《红楼梦》更受知识阶层欢迎的原因。不仅仅是题材问题,《儒林外史》写的也是知识分子,但接受起来比《红楼梦》容易得多。文化精品的生产和接受,需要作家和读者两方面都具备相当的条件。当然,文学史上任何经受住时间检验的作品,都是艺术杰构,无不是某一种文化的象征,只不过《红楼梦》的档次更高,不仅代表中国的传统文化,而且是中国传统文化的一个宝库。 《红楼梦》里用很多篇幅描写十八世纪中叶封建贵族的日常生活,其中很大一部分属于文化生活,如吟诗、作赋、猜谜、行令、晶茗、绘画、下棋、抚琴、说书、观戏、斗草、簪花、游园、宴饮等,都是封建社会上层的文化活动。饮馔一般应是物质享受,但在《红楼梦》里已有所变异,有时升华为艺术,成为文化艺术活动的一部分。第三十八回宝钗协助湘云做东,请贾母等吃螃蟹,是和游园、赏花、做诗结合在一起的,’艺术价值多于实用价值。第四十四回贾母给湘云还席,“每人跟前摆一张高几,各人爱吃的东西一两样,再一个什锦攒心盒子”’“攒盒式样,亦随几之式样,每人一把乌银洋錾自斟壶,一个十锦珐琅杯”。作者的目的主要是写充满雅趣的饮馔方式和款仪,不在饮馔本身,因而究竟怎么吃,谁吃了些什么,只字未提。接着便大写特写热闹非凡的牙牌令,又转到游乐方面了。第七十一回贾母八旬大寿,荣宁二府各开筵宴,宁府请官客,荣府请堂客,然后是各种形式的家宴,前后持续一周,:还穿插着观戏等活动,但重点是在渲染排场和礼仪,总离不开文化的内容・。想按《红楼梦》里的菜谱进行烹调,甚至准备开一家餐馆,用贾府的菜肴招徕顾客,这样的“红学家”兼实业家从来不乏其人,但成功者寥寥。原因何在?盖由于《红楼梦》里的饮馔观赏价值每多于实用价值。曹雪芹一方面把艺术生活化了,另一方面也把生活艺术化了。谓予不信,刘老老赞不绝口的那种“茄鲞”,哪位依法按料做一个试试?恐怕未必成功。 《红楼梦》中渗透的传统文化的因子,不仅表现在大量的关于文化生活和文化活动的直接描写中,更主要的是书里面的人物集中代表了中国人的文化性格。中国长期是一宗法社会,以家族为本位,亲亲尊尊,根蒂连结,单独的个人无以立足,只有在人际关系中才能见出性格。《红楼梦》中的各色人物围绕贾府这一封建大家族旋转,纵横捭阉,互相勾连,生出无穷故事。所谓晴为黛影,所谓袭为钗副,既是写人物的一种手法,又是同处一家族环境中人物性格的表现。书中众女子,各代表不同的文化层次,高低、贵贱、雅俗、文野,彼此互为区别。贾家四姐妹,以探春的文化素质最突出,元春、迎春、惜春稍次之,但也不乏优良的教养,只是各有偏长罢了。同是服侍主子的丫鬟,袭人、紫鹃、平儿、鸳鸯,个性互不相同,但性情教养中又有受传统文化熏陶的共同的一面―。她们自己不能读书识字,却有一定的文化教养,完全是环境习染所致。即使是雪雁、麝月、莺儿、翠缕、玉钏等小丫头,耳濡目染,也无异于“郑家诗婢”。第六十二回小螺、芳官等几个人斗草,这个说“我有《牡丹亭》上的牡丹花”,那个说“我有《琵琶记》里的枇杷果”,两部戏曲名著的名字脱口而出;第四十六回鸳鸯抗婚,顶撞她嫂子说:“什么‘好话’?宋徽宗的鹰、赵子昂的马,都是好画儿!”
这两个例子;足以证明贾府的不识字的丫鬟也有一定文化素养。文化是个大概念,言谈、行为、举止、待人、接物、仪表、服饰,都反映一个人的文化风貌。刘老老误把平儿当做凤姐,不单是看见平儿遍身绫罗,插金戴银,恐怕也和平儿的举止不凡有关。就连与诗书无缘的凤姐,心机、锋芒、手段固然胜人一筹,甚至有撒泼打滚、胡搅恶骂的表演,另一方面也极善处理老幼尊卑各种复杂的关系,反映出封建大族的一定教养。贾母说:“我喜欢他这样,况且他又不是那不知高低的孩子。”贾母说的”高低”,即是指处理人际关系需要掌握的“度”,也就是象征文化教养的“礼”。凤姐的特点,是不知书却能达礼。当然,文化素养最高,不仅在《红楼梦》中出类拔萃,置诸青史亦光辉熠熠的,是宝钗和黛玉。这是两个由古典文化熔铸出来的艺术典型,而又分别代表着礼和诗两个不同的文化流脉。就传统文化的功用来说,诗和礼是统一的,就其表现形式来说,二者又有所不同。《礼记・乐记》写道:“乐由中出,礼自外作。乐由中出故静,礼自外作故文。”前者可为黛玉写照,后者可为宝钗拟形。一个代表艺术精神,一个代表道德精神,共同象征着中国传统文化。贾家被称作“诗礼簪缨之族”,刚好和钗黛两个表现形态不同的文化性格协调起来。 贾宝玉是作为封建礼教的叛逆者在书中出现的,他的思想、性格、言论、行为常常与传统文化格格不入,但他并没有脱离开民族文化的土壤,相反,他的身上溶解着丰富的传统文化的因子。按书中所写,宝玉的故事大都发生在十三至十五岁之间,一个十足的少年,其幼稚之处自不待言,但细心的读者不难发现,宝玉也有相当成熟的一面;例如处理人际关系,他是很自如的,不是搬用什么处世之道,而是已成为一种修养,一种文化性格。他遇事谦让,从不为自己争什么。做诗,总是说自己的不好。对人则充分体谅,不只对女孩子,对兄弟子侄也一视同仁,敬恕有加,不愿因自己的特殊地位给别人造成难堪。第二十四回写宝玉给贾赦请安,邢夫人让至上房,同坐一个坐褥,又用手百般摩挲抚弄宝玉,使贾环看了大不自在,示意贾兰离去。宝五见此情景也起来告辞,说明他不愿冷落别人。第二十五回贾环故意推翻蜡灯,烫伤了宝玉的脸,王夫人大发雷霆,把赵姨娘和贾环痛骂了一顿。宝玉则说:“有些疼,还不妨事。明儿老太太问,就说是我自己烫的罢了。”表现出忍让克己的特点。第六十六回柳湘莲向宝玉问尤三姐的品行,宝玉说“你既深知,又来问我做什么?”不作正面回答。这些地方,都可以见出宝玉的修养,完全是中国式的为人行事的方法,无疑带有中国传统文化的特征,包括对爱情的执着和在强力面前的无可奈何,不得已便用庄禅解脱自已,也渗透着我们民族文化性格的某些共性。 《红楼梦》中的许多人物,二百年后的今天,仍然能在生活中看到他们的影子,原因就是中国人的文化性格易时相通。想了解中国人和中国文化吗?读《红楼梦》应是最方便的途径。《红楼梦》反映了中国文化的深层结构,是一种成熟的文化形态,对这样的作品进行研究,其学术意义和学科价值自可想见。 《红楼梦》在中国古典文学里面是最富有典范意义的作品,不理解《红楼梦》就不容易理解中国古典文学。中国历史悠久,创造了灿烂的古代文化,仅就文学成就而言,三百篇、楚辞、汉赋、唐诗、宋词、元曲,每一历史时期都有大家名世,优秀作品汗牛充栋,何独《红楼梦》最有典范意义?当然,每一时代有每一时代的文学,无论何种文学样式,一旦走向成熟,都具有典范意义,而且它的高峰是不可企及的。但文学本身有历史的承继性,后来的作家总是要从先辈那里吸取营养,因此越是晚出而又能达到高峰的作品,包含的文学传统的成分越多,对一国文学来说,其典范意义也就越发突出。《红楼梦》是中国古典文学的集大成的作品。曹雪芹有志于文学创作,而不选择诗、词、曲、剧的形式,选择了小说,这是他的聪明处。如果他当初想以诗、词、曲、剧创作名世,恐怕文学史上就没有他的位置了,至少不会像今天这样显赫。明、清两代是小说的繁盛期,冯梦龙、罗贯中、施耐庵、吴承恩以及《金瓶梅》的作者已经提供了先鉴,曹雪芹有条件把小说这种文学样式推向高峰。 小说的特点是容量大,可以展开广阔的社会生活的画面,时间和方位不再限制作家的手脚,古今中外可以连成一片。同时,小说之外的各种文学样式,也可以伴随人物的活动包容在小说之中。《红楼梦》里的诗、词、曲、赋很多,而且不是通常小说中的回前诗和开场诗,而是货真价实的创作,虽然有一部分是代作品中的人物拟的,也可以看到雪芹的诗才。张宜泉称雪芹“工诗”,脂评也说“雪芹撰此书中亦为传诗之意”,当不是虚谈。 总之,从《红楼梦》中我们看到了曹雪芹的多方面的才能、这是他的前辈作家不及他的地方;曹雪芹可以在《红楼梦》里写诗、填词、度曲,屈原、陶渊明、杜甫、欧阳修、辛弃疾却不能在他们的诗词中写小说。文学形式的演变,总是使作家的创作天地越来越广阔,后来的典范虽不能代替先前的典范,却能够包容先前的典范的一些因素,中国古典文学的主要艺术特征我们在《红楼梦》中都能找到。作者经常用写诗的手法、写戏剧的手法或者绘画的手法,来写他的作品。人们常说戏剧和电影是二种综合艺术,殊不知《红楼梦》也是综合艺术,而且综合的东西比某些戏剧和电影要多:得多――她把中国传统艺术、整个古典文学都综合进去了。
因此,清嘉庆年间京都竹枝词说:开谈不读红楼梦,读尽诗书也枉然!!!
希望能够帮助到楼主,也希望楼主能够采纳………………谢谢
呵呵,这话我也听说过。小时候是读了很多遍《红楼梦》的,其实那时候因为年纪小并不能完全体会其中的博大精深,只是单纯喜欢里面的诗词,再就是想找出金陵十二钗的结局。上大学后看过红学家写的书,才感觉原来人家研究的这么深入。读《红楼梦》感触是很深的,特别是反复阅读总能有新的体会。这部书对我的影响贯穿成长的岁月,直到现在还是很喜欢老版的《红楼梦》电视剧,但是说“开谈不读红楼梦,读尽诗书也枉然”应该是喜爱这部书的人对它的最高赞美吧。
盛赞之言罢了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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